禪宗唯獨在中國興盛時,很多人都把作詩與參禪緊密地聯(lián)系起來。”詩,是與畫,包括文字都有同源性,但畫似乎更抽象,拋開具體的,筆者從欣賞角度羅列由禪與由茶道到中國畫的欣賞。
中國畫中有一個支派——寫意畫.從寫意的名字可以看出,寫的是自然的一種精神存在,意在把具象的神刻畫出來,至于形體如何.因為直達根源的真,才是美的。寫意世界.寫的并不是世界表象,而是精氣,是萬物骨子里的那種支持它生長發(fā)展的道。茶道之美,一如中國畫.美在寫意,這是表現(xiàn)欲強且喜好直觀的西洋人所不能理解的。試想,一壺清泉傾下,帶起數(shù)枚翠色可喜的綠茶翻騰,頓時清香來襲。待“風平浪靜”,茶葉沉浮,裊裊煙絲.安然若素,那種意境,只可渲染.不可細刻:只可達意,不可言傳。這種類是獨特的,是中華千年文化沉淀下的精萃,所有這樣的傳統(tǒng)的美的意愿是一致的,傳承并發(fā)展。所以說,茶之所以有道可稱,是基于其從根底里萌生的與道的千絲萬縷的關聯(lián)的:茶之所以為美,也是因為蘊于其中的特殊的情愫。茶之道,是茶的根本,也是其美之所在.以茶的角度來認識中國畫能夠入木三分。
禪理對此又是如何認為的?中國寫意畫的出現(xiàn),是中國畫進入內(nèi)向抽象思維的一個鮮明特征:即使無拘無束的僧人畫家,其抽象性也同樣有內(nèi)在含蓄的傾向。這明顯不同于西洋畫。“禪的意識既沒有有西方外向的激烈情緒,也沒有中國的內(nèi)向保守。禪完全超越了兩種傾向。在禪的抽象意識中,既不存在極端也不存在局限。禪的抽象意識可以使人走進一個十分自由的空間,但又不會失其法度。因為禪的抽象是超意識的,沒有絲毫的做作與主觀.完全以人性本原的心而產(chǎn)生的抽象意識,所以禪所產(chǎn)生的抽象意識能與任何人的心相溝通。以禪所具的特性,在禪的境界呵以獲得最完美的抽象意識……禪是抽象美的靈魂.禪的抽象美是無形中的有形.是無遠見中的有遠見,是在‘色空’之間形成的抽象美。”這讓我勾想起自己論述茶道茶藝時所引用的“從有形到無形”的認識與“從無疆到有界”的表現(xiàn)。問題是茶道之美與禪的抽象之美是一致的嗎?
如果撇開為人處世與被朝政所“誤用”的儒家思想,筆者認為禪與山水及道一脈相承的茶之間有相通之處與可比性。禪與道在其客觀世界的認識上有共性.因為禪的形成發(fā)展過程中吸取了道的思想.這是從唐朝之前佛道互求發(fā)展中的相互汲取與詰抗的過程所決定。如此而在各方面表現(xiàn)的例子真的不少。禪宗的至精至深、“目空一切”與道家的精細微妙求真、“空曠浩渺”只是相對而言的一步之差,以僧家那無“善不善”之分來看以道法自然為綱的“《道德經(jīng)》雖玄遠而未盡善”,也并沒原則性的差異,只是主觀世界的不同.道家由無微不至到空曠.與禪宗的由空無到無中生有,也有相近之處:它們的發(fā)展要求與朝政時事保持一定的距離。進一步追溯其淵源所在,其源頭該就是東方哲學智慧之源——
《易經(jīng)》,這一古老的智慧表明:任何事物一旦達到巔峰狀態(tài)就會發(fā)生逆轉(zhuǎn),融通或轉(zhuǎn)化也是其表現(xiàn);這在禪的境界與茶道中都有非常的表現(xiàn)。再還有,佛與深刻地隱含了道的茶這兩件物類有別的事,對中國文學藝術的作用都十分重要:佛.造化了許多能更生動描繪與狀事的文字組合,圓融了中國文化(魯迅先生稱其造化了類似《西游記》這樣的作品),茶同樣是使中國文化豐富而靈動,增添繽紛。而名家所稱的“茶道以佛家最為精深”,與茶文化的博大精深可謂是互為印證。茶與禪的思想,都能較好地克服“人”的因素,而在美的追求與創(chuàng)作創(chuàng)新上相對一致。